■散文/○程跃智

    一别渝怀铁路线多年，几度梦回火热的工地。那三年在我身边发生过许多往事，仿佛就在筑路的昨天。

    二二年初，我奉命奔赴渝怀铁路施工工地。下了火车，从怀化乘坐长途班车，班车艰难地爬行在大山深处，忽而从山谷爬上峰顶，又从山峰绕下山谷；窗外山势险峻，紧临悬崖边，一眼看不到峡谷底；山风不时地送来瀑布声，偶尔发现对面山坡树林中炊烟升起，苗族山寨若隐若现地露出了“头”。班车跑了近八个小时后，再也无路可走了，距离工地还有三十多里山路，我只好租用农用车进山……

    记得，一天清晨，山村处在朦胧的晨雾之中，我起床准备一天的工作。突然从项目部大门口方向传来了狗叫声，我跑出办公室，只见来了一位身高约1米8的白胡子老人，拄着拐杖，头上裹着黑布头巾，身着黑色布衣。我赶快驱开两条狗，问老人有什么事？老人回答:“我想买你们铁路上的馍，听说你们食堂的馍又大又白又好吃，我没吃过。”我马上把老人请到我办公室里坐下，从食堂买了两个热腾腾的馒头，用塑料袋装好送给老人。老人硬要付钱，我说:“小事情。”老人很感动，就不再推辞了。我问他：“你家住哪儿，多大年纪了？”我看老人没有反应，我又重复一遍。他说:“我90多了，住不远。”老人问：“啥时能坐上火车，我想去山外看看。”我说:“正在辅轨，快通车了，您能坐上火车的。”老人听了我的话，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我望着老人回家的背影，心情难以平静，感到有一种期盼在心中由然而生，更有一种责任在肩。

    记得，铁路辅轨经过小山村的那天，十里八乡的老乡早早赶到辅轨施工现场，小山村沸腾了。买馒头的老人认出了我，抓住我的手说:“铁路同志，我把我儿子都叫来了，帮你们铁路干活! ”我回答:“让你儿子维护村民安全，让乡亲们站在警戒线外观看辅轨火车，谢谢大叔！”老人叫大儿子帮助项目部维护现场秩序，又叫二儿子挑一担茶水送到施工现场。当铺轨专列施工完成通过管段后，我发现那位老人在家人的陪同下，慢慢走到钢轨前，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摸着铁轨笑了。 

    记得，有天下午，我接到了乡党委书记的电话：山洪冲垮了乡里通往县城的公路桥，从县城返回乡的村民无法过河了，要求项目部增援。我带上装载机去救援，乡党委书记、乡长已到了河边。现场确定好方案后，装载机司机下河摆渡，把困在河对面的村民全部接过了河。乡党委书记、乡长这才松口气，激动地说:“铁路上帮大忙了，谢谢！” 像这样的小事，何止两三件呢？乡里专门送来了一面锦旗：“危难时刻献真情，筑路爱民一家人”。

    在渝怀工地三年里有许多感人的事，它点点滴滴凝聚出一种巨大无声的“强音”，那就是苗乡人民对铁路深层次的理解，他们在呼唤着“路”。建成后的渝怀铁路像一条巨龙穿越大山峡谷，打破了黔东千年的宁静，圆了黔东苗乡几代人的梦。火车载着筑路人的汗水、心血和智慧，带着与苗乡人的友谊，奔向美好幸福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