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金荔云

    “一条道路从眼睛通向心灵，它并不经过理智”。

    我喜欢看人的眼睛，因为我相信眼睛是一个人最真诚的部分。嘴巴可以说谎，但眼睛肯定不会。

    爱人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似夜晚的星空，散发出善良、温柔、静谥的光。他不爱说话，眼睛成为我读懂他、走进他内心的门窗。

    屈指一算，与爱人相识、相知到相爱已有20年。20年前，就是他温柔、清澈的目光，温暖了我。当时，他对我说：“我觉得你好可怜，所以我想照顾你。”听后，我嗤之以鼻，切，我需要人照顾吗？谁照顾谁啊！但是从他的眼睛里我读到了真诚，烦乱的心有了一丝宁静。

    我们是初中校友。彼此都互有耳闻。虽然我们在学校并不曾交往，却似乎已有灵犀。第一次和爱人正式见面，是在同学家里。同学让我猜猜他是谁，我脱口而出他的名字。他愕然，一会儿又彼此会心一笑。这也许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吧！

    一次，一位远方的朋友带着女朋友回来办事。这位女朋友对我说：“你老公看你的眼神是含情脉脉的，你好幸福呀！”我心中暗笑。她哪里知道，当时，就是这么一双眼睛吸引了我。

    婚姻的生活是琐碎、平凡的。和大多数的家庭一样，我和爱人之间也有磨合、争执、误会和吵闹。有时，爱人的眼睛会有一些不解、有一些疑惑、有一些忧虑，但是他的眼神始终坚定！

    这双眼睛伴随着我们女儿的出生成长，伴随着我转行走进公司团委，公司党办和公司工会。工作中，我有问题询问他时，爱人总是不语，但从他的眼睛里我读到了鼓励和陪伴。没有一个坚强的臂膀，但却给了我心灵的安宁。他的眼睛总是会因为我的各种变化，写满内容。我收获了，他眼睛里有喜悦；我痛苦了，他眼睛里有关注；我纠结了，他眼睛里有无奈，甚至是泪水……

    一纸诊断书从医生的手中飘落，爱人的眼睛流泪了。尽管是人生中黑暗的岁月，爱人依然乐观。“会好的！在九江治不好，我们就去北京！”

    因为女儿上学需要爱人照顾，我只能独自在封闭病区治疗。一个病区住着80多名女病人。她们有的清醒，有的糊涂，有的引吭高歌，有的低头自语。病区环境是嘈杂的，生活用品要随身携带，一不注意，就被拿得不知所踪。幸好爱人、女儿隔几天就来看望我，送书、送食品，陪我聊天，让我在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看到希望。病友们都非常羡慕我，“你爱人真好！”

    出院后，爱人给我买了指导康复的书籍，每天陪我围着南湖、甘棠湖散步。那段时间，爱人双脚走出了水泡，我的脚趾盖也紫了，但我们从未间断。爱人苦笑：“你真能走！”他的眼睛依然温柔，但更多了一份沉稳。

    漫长的调整和治疗，爱人始终不离不弃，我们的生活逐渐恢复正常，工作也步入正轨。我明白，是这双眼睛的陪伴，牵引着我走出黑暗、走向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