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院子里,寂静得只看得到悬挂在大门梁上碘钨灯被风吹得左右摇晃,照射下来的明亮的灯光因为风的缘故也四处游走。
突然,一阵急促的犬吠声将我从酣睡中惊醒,手机显示凌晨两点半。我顿时支起了耳朵,猜想着是不是有贼非法入侵?可这时,犬吠声又瞬间消失了,听到的是门锁开了,窸窣的脚步,低声的笑语,是谁这么晚才回营地呢?袭来的疲倦感打败了好奇心,让我重新盖好被子继续睡觉。
早饭时间,听大家在开心地讨论着昨晚安质部长夏波与作业队长侯文龙关于熄灭园区内中交桥路灯的赌约。夏波信誓旦旦地说不到夜里十一点半,他准能完成西侧路灯部分熄灭工作。侯文龙却保守地估为夜里十二点半。同样的工作量,一个负责东侧部分,一个负责西侧部分,但时间却间隔了一个小时。为什么大家对这件事这么津津乐道呢?因为他们约定谁到点完不成就请大家吃西瓜。这么看的话,侯文龙明显占有优势。可谁知,打赌的两位当事人回到营地的时候已经凌晨二点多了。
原来昨夜是他俩,我恍然大悟。
近期因为埃塞俄比亚政府大幅上调工商业用电价格,而电气化公司埃塞项目部是当地“当仁不让”的用电大户,项目园区共有746盏路灯,若是在全亮的情况下,必然导致项目成本大增。收到消息后的当天下午,项目部便召开了专项会议,围绕节约用电这个主题,让大家献计献策。在保障夜间防盗和马路的基本亮度的条件下,熄灭园区柏油路面两侧的部分路灯这个方案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定为将原本全亮的路灯以熄灭两盏的间距进行调节。
晚饭之后,夜幕降临,远处的路灯依次亮起来了。虽然现在灯与灯的距离有点远,但并没有影响到马路上的照明。我望着远处夏波与侯文龙在路灯下忙碌的样子,想到他们的约定,突然觉得他们如此可爱。
早上6点的时候,天空已经很明亮了。虽然路灯按规定是7点钟定时断电,但为何不能早点熄掉以免浪费呢?我的思绪被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打断了,原来是物机部的王中应。关掉路灯的话还没到嘴边,王中应就心有灵犀地将路灯的总闸打下来了,接着便乘车出去办理物资免税事情了。
注视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我在心里暗自说了声“嘿,真早!”
(丁伟 王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