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刘源　邓琨

    天气，日渐转凉。深夜，我起身给自己加了一床棉花被，原本洁白的被面现已开始泛黄，上面犹见母亲一针一线缝出来的针脚，犹如斗折蛇行，明灭可见。

    远方传来家乡的消息，说是柿子开始黄了。我想念柿子、想念家乡、想念儿时明月、想念那一段回不去的时光。

    今儿中午，食堂给每个人加餐一个柿子，大伙儿都挺开心。小小的柿子，握在粗糙的手掌之中，我久久地凝视着。同事老杨看出我的心事，知道我想家了，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男人间的安慰并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的情感，哪怕是一个关心的眼神、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足以让人感到慰藉。

    我老家的柿子在当地十分有名，是那种软软的甜柿子。从前在家的时候，每到柿子成熟的季节，家人就会拿那种绑了长长竹竿的布兜儿，一个一个地将树梢上熟透了的柿子摘下来。剩下半熟的柿子高高地挂在枝头上，就像一盏一盏红灯笼，吸引着路人驻步观望。

    老杨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肯定也是想家了。咱们同乡的几个兄弟，这几年一直都是结伴而行，兜兜转转了几个项目。相互帮助，相互扶持，情深义重。

    “这段路还有两个月就能修好了，上星期头儿还说竣工那天要请我们去吃大餐呢！”大家欢呼起来，有人高兴连衣服都甩了出去。其实，大家激动的并不是吃大餐，而是项目竣工，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夜晚，我与老杨激动、兴奋地聊着天，沉浸在即将归乡的喜悦中。窗外的桂花开了，香气依附着秋风四处弥散，几经周转，沿着缝隙进入屋内。细细嗅来，暗香浮动。细碎的黄色小花儿一簇挨着一簇，映着皎洁的月光，如上好的和田玉制成，温润净泽，分外动人。

    回家，回家，想到此处，便觉得日子有了些盼头，收敛思绪，盖上被子，任窗外风云变换，只伴香梦而眠。梦回，故里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