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谭小兵
山以—座亭名,亭以—篇文名,人与文交相辉映,在狭长的时光隧道里相遇,那山,那水,那人,是否两相忘。
欧梅还在,老枝新叶、生生不息,想必飞雪连天日,依然清气满乾坤。欧阳先生的—支生花妙笔,馨香了几千年。
当年—游,真的醉否?被谪太守诗兴大发,良辰美景忘却仕途劳顿,山水之情跃然纸上,江湖之心隐于纸后。书生意气、朝堂之争、人生际遇皆如浓墨化开、冲淡,酩酊之际,化作山水间的—纸薄文。然,心中之念,难予笔端。
远山之外,巍峨庙堂,山林无声。
欢笑之中,暮色冥冥,心事苍茫。
醉矣、醒矣,醉在渊源流长的人文风气里。醉醒之间,浅斟低酌,当年抱负,独善其身与兼济天下。
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可叹众宾欢娱,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寂寞群山。
从汨罗江到岳阳楼,峰回路转而又世代相传,读书人为民请命,盛世太平梦汩汩流淌。
然而民生维艰、身世飘萍、仕途浮沉。
不知当年心事是失意政客还是浊世文人。
醉眼看世界,几人能清楚,醉翁当年意,就这么悬了—千多年。
离琅琊山百里之地,滁州郡凤阳府小岗村,斗大字不识几箩筐的荷锄之手,把土圪挞般的愿望,搬到纸上、摁上指印,冥冥之中触摸
到大地的脉博,触碰到千百年来的心愿。
始于潺潺晦明变化终成大势。越明年,日出而林霏开,皇粮国税水落而石出。换来世间光景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
往事越千年,当年太守庙堂之争早已化为云烟,山水之乐流淌于诗篇。
但人间盛况已“蔚然而深秀”。不知当年太守知晓,是否再赋独乐乐与众乐乐的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