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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统一刊号:CN34-0038
2018年03月14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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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文/○徐鹏飞

    我是80后,从小生活的故土是渭北高原上一个贫穷的小村庄。近几年,在国家利好政策的指引下,故土才发生了大的变化,唯一没变的,是祖辈传承下来的无言大爱,对我来说,那一个饱含母爱的鸡蛋便是如此。

    孩童时代的渭北高原物质贫乏,生活寒酸,鸡蛋就成了平时能偶尔吃到的“硬货”。那个时候家里养了几只鸡,母亲平时就把鸡蛋攒起来存在瓦罐里,偶尔取出两个作为我和哥哥干家务的“奖励品”。由于产蛋量有限,母亲给我们的“奖励”是入不敷出的,那时年少不懂事,认为只要鸡叫就会下蛋,常常都是偷摸着溜进后院的隐蔽处“闻鸡等蛋”,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上学了,母亲除了平日里给予的特殊 “奖励”外,会在我们哥俩生日那天每人煮两个鸡蛋充当生日蛋糕为我或哥哥庆生。后来求学离家,每个周末回家除了早饭时一个鸡蛋外,第二顿饭就是母亲在厨房忙里忙外地花着心思做几样菜,这样的特殊待遇一直让我享用至今。大学毕业步入工作岗位后,每年很少回家。 2010年母亲因胆结石切除了胆囊,自此以后母亲因病忌吃鸡蛋。我每次吃蛋的过程百感交集,经常噎到,但鸡蛋的味道好像跟年少时的有所不同,其中多了一丝淡淡的说不清的味道。

    这个味道直到2014年我的孩子出生时,才彻底品出了是什么。妻子怀孕期间呕吐、手脚浮肿等各种不适,到临盆时在医院病房里疼得死去活来受的各种折磨,再到妻子月子期间的“辛苦三十日,母瘦雏渐肥”的各种苦楚,才让我认识到母亲这一角色所要承受的痛苦和无私。

    我的孩子今年三岁了,由于我和妻子都在施工单位,她远在陕北靖边,我在陕南安康,一家三口分居三地,不得已把父母接到西安来照顾孩子。与这几年比,今年见父母的次数多了,但同时发现父母增加了一份恐惧,他们恐惧的是跟不上都市快节奏和现代智能化的生活方式,每天除了菜市场、幼儿园和家里三点一线的日常外,其他都是陌生的。这才发现,曾经在我心里视为全能的父母突然失去了“超能力”,所有的事情都要跟我商量征求意见,这才意识到我已为人父真得长大了,他们却真得老了。

    现在每次回家,还是享受母亲为我准备的那一个鸡蛋的殊荣,但蒸锅里多了一份为孙子准备的蛋羹。前几日回家,那个特别的鸡蛋照旧如此,我知道母亲身体有恙不能食用,这次我却不忍心再吃,就把那个鸡蛋让给父亲,父亲接过鸡蛋后一句话也没说,又默默地放回盘子里。

    那个鸡蛋直到第二天上午我返回工地时也没吃。临走时,我从冰箱取茶叶,发现那个鸡蛋被母亲冷藏在了冰箱的储物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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