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方成龙

    四海奔波、久行工地的建筑工程人，四季匆匆，忙忙碌碌，整天与钢筋牵手，陪砖瓦消日，脑袋中填满了安全质量工期进度。你有过放下心境去观赏品味工地夜色的瞬间吗？前几天，我就有了这样一次机缘经历。

    那天，确切地说是今年七月中旬，我到位于南京郊区一个新建学校工地，正值工地大干保工期紧张时，白天看完了工地边边角角后，晚上住在离工地不远处的宾馆，就忽而想到这夜色的工地该是另一番景象吧。于是披衣起床，寻着工地声处，沿着稀疏的马路灯影，来到了沐浴在夜色里的工地。

    此时正是炎热的夏夜，工地上还扑闪着几分热气，也弥漫着一股白天紧张劳作的气息。三盏挂在楼顶脚架上的太阳灯正对着道路和钢筋棚照射，如昼光影里穿梭着工人们劳作的身影。我接过保安员递来的安全帽，戴在了头上，跟着项目经理小吴往里走。工地上干活的人没有白天多，往来的罐车货车也不像白天密集穿梭，道路两边侧影里十多名工人正在砌筑路牙石，有的在用铁锹清理坑道，有的在搬着路牙石合缝对接，还有两名女工正用铁铲传递砂浆，她们的身影被斜射的灯光线拉的长长的，印在脚下，煞是迷人，也勾去人们一双双的追影目光。在向前方一侧，偌大的钢筋棚里，并排两台切割机正在隆隆转动，切割钢筋摩擦喷发出火花嗤嗤四射，像节日里施放的浏阳河烟花，银光璀璨，闪闪夺目，也映照在手把操作柄的工人们脸上、手背上，浮泛出古铜色的光芒，闪现着丝丝的汗水亮光。我连忙掏出手机，调到照相功能，想记录下这夜色里的劳动场景，一连拍了多张，感到张张都靓丽，就调出来翻给小吴观看，小吴边看边不住地说：“真好真美，以前没有留意夜里的工地情景，现在细看真的很美啊。”

    我又趋步走出钢筋棚，迎面是正在施工的五层教学楼，而那几盏太阳灯就高高地挂在上面，避躲开照射来的光线，我看到一至三楼房间内灯火通明，不时有人影映在窗上，四楼、五楼没有亮灯。小吴看出了我的心思，指着楼说：“这栋楼工期最紧，就是9月1日开学前要交验的。四五两层都做好了，你看一至三层人们正在加班赶呢！”“好好！”我应答着他的话，脚步也移向了大楼。一楼楼道里颇显几分拥挤凌乱，水泥灰、砂子、瓷砖还有灰桶刀具占去了过道，几名工人正在精心地贴瓷砖，见我们过来，他们欠身让出道路，小吴对其中的一位工人说：“老李，今天这个楼道能贴完吗？”那位爽朗的应声道：“没问题，还保量保质。”小吴满意的用手轻拍了他一下肩膀，算是对他回答的满意认可。我们又径直前走，沿着人行楼梯迈向三楼，在三楼梯口处，技术员小张正在给做楼梯扶手的三名工人交底，他大学毕业刚满两年，已是一名技术骨干，见我们猛然到来，顾不得擦拭脸颊上安全帽带上的汗水，就滔滔不绝给我们介绍不锈钢结构扶手的新技术特点，从他那稚气而又充满自信和智慧的话语里，我分明看到的安装后光滑耐用美观的楼梯上，正奔腾着一群群朝气蓬勃的少年学生。小吴接着介绍到：“这个楼层瓷砖、吊顶都已建好，现在在安装楼梯扶手和个别门板，这三天就可完成。”顺着他的目光方向瞭眼望去，楼道里整洁如镜，随手推开近处几间教室，里面亮堂光鲜，窗明几净，已具备入学的条件。再往前方看，依稀可见还有几名工人正在轻脚轻手地安装房门。与一楼相比，这里几分静谧，几分洁净，几分工程呈现出的优质和优雅。小吴自豪地说：“我们加班加点干，不仅保工期，更要保质量建优质，这是我们终生的责任。”下来楼，来到一处空旷地，又驻足回首瞭望，楼窗里正映着工人们匆匆忙碌的身影，黑白影像，光彩闪亮，就像儿时见过的皮影戏，侧影波动，正在表演一场劳动的欢歌大戏，煞是美丽动人。我与小吴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拨动照相功能，连连拍照，定格这夜下的美景，定格这劳动者的美丽倩影。

    返程行至门口处，热浪依然荡涤，耳里依然响着嘈嘈工地声，我又回首瞩目，一轮明月高挂，光亮如镜，洁白似如水，与那挂在高楼上的光色灯影相伴交融，正静静倾泻在工地上，映照着劳动者的匆匆身影，我脑海里瞬间闪现出那女工、那钢筋切割机手、那老李、那小张、那窗口里闪现的劳作人，还有那项目经理小吴，我想他们在这茫茫夜色了，在这苍茫郊区夏夜的一隅工地，用工程人的追求和汗水，奏起的工地声，不就是在谱写新时代奉献的夜曲吗？这个夜曲是咸涩的，伴着汗水侵染，赖以无尽的奉献；是嘹亮的，悠长声远，可以传承一代一代人；是幸福的，劳动最美丽，可伴着一生的甜蜜回忆……

    夜色真美好，工地更美丽！